第十一章 半脚入内 (1/3)

白马 11℃向北 4943万 2021-05-08

,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洛阳,东城,徐庶宅邸。

孙坚率领数百士卒,依借徐庶宅邸高墙、树木,搭建一些简易工事,将府邸团团戍卫。

徐庶长舒一口气,叹道“幸亏夏校尉及时赶来,不然我与崔公二人,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一直遥遥注意门外动静的孙坚,赧然道“这多亏沛国曹操。若不是经他提醒,只怕我早成刀下魂,更谈不上来援助侍中一二。不过如今袁绍正在苦攻宫门,不暇顾及我们。一旦攻破城门,我们依旧处在危险之中。”

陈留王诸事录载八月己巳{八月二十六},袁绍与何进部曲吴匡等,集结攻城器械数百,遂破南宫南门,引兵尚书台。末时初,何苗与袁绍合军,攻杀赵忠等。因诛杀赵忠时,何苗犹豫许久,吴匡遂杀何苗,率兵归属董卓弟奉车都尉董旻。末时中,张让见南宫不可守,遂以兵乱为由,胁迫何太后、少帝及陈留王,自复道躲入北宫。

八月二十五日夜间,袁绍、袁术调来大量攻城器械,遂于第二日猛攻城门,鏖战半日后,袁绍摧毁南门,率军直奔尚书台,试图控制这个大汉朝政运转中心。

同时,因为袁绍、袁术帐下士卒豪杰,多恨宦官,这些人一入皇宫内,凡是所遇到的宦官,不问任何缘由,皆一一诛杀。

一时间,南宫之内,鸡飞狗跳,宦官宫女,亡命四散;而士卒紧跟其后,追赶杀戮大小黄门,刀劈剑戳,弓射斧砸,血染南宫。

前数日尚安静祥瑞的皇宫,霎那间变成血海地狱。

洛阳皇城,有南北两宫。南宫、北宫,中间有复道连接。

张让左、右手分别牵着刘辩、刘协,趋步走向复道,途中向何太后诡辩道“太后请暂避于北宫,谨防为兵蛮子所伤。袁绍假借大将军之令,攻破城门,欲诛灭我曹也事出突然,骤遭大乱,太后莫要怪罪。”

何太后面现紧张,眉头蹙成一团,沉默不语。

刚行入复道不久,却见远处郑泰率百余名士卒,急奔而来,大声呵斥“张让,你欲挟持天子、太后么”

袁绍引军解救尚书台后,因尚书郑泰有武略,昔日亦是带兵大将,遂自领百余名士卒,为郑泰所用。与袁绍、袁术等,急于破杀残留宦官不同,郑泰先想到的是天子刘辩安危。

因猜测张让会逃亡北宫,郑泰便直接抄近路,奔向复道,试图控制复道,截断张让逃亡北宫之路。

只可惜,郑泰晚来一步。张让此时已经走进复道中。

一旦进入复道,张让只须让数十人把守复道,郑泰近百兵卒,也难击溃张让。不过若是张让与郑泰交战,却能被郑泰纠缠住。

张让望向追击而来的郑泰,又看看背后数十宫内随从,止住何太后脚步,狠心道“太后与大将军、车骑将军,毕竟是兄妹,兵卒不敢侵犯。还请太后留后,缓住郑泰追兵,护佑天子。”

何太后抬眼,望向已经比她还要高些的刘辩。

刘辩久养他家,何太后与他相见甚少。灵帝刘宏驾崩后,刘辩被接入皇宫,嗣位天子。两个月内,何太后虽与刘辨较多接触,但是刘辩每当望向她时,何太后总感觉到有一丝陌生,掺杂其中。

虽骨肉相连,然素无亲情抚育,岂能如寻常母子感情。

“来不由我,故谓之祸。汉家故事,每逢新旧天子代替,必有灾祸突起。今日之事,我梦中已不止遇见几次矣”何太后似感叹,又似落寞的轻声道。

张让随口答道“君子处易以待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这世上,最多的便是类如袁绍、袁术这等行险徼幸之徒。不过太后也不必忧虑,自古阴谋多败亡,只要我曹守稳北宫,等待入雒援军,袁氏必将自败。”

何太后叹一口气,道“嫁为刘家人,这国家重任,我便责无旁贷。张常侍,你带天子入据北宫避祸罢郑泰与我大兄多有交往,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个妇道人家。”

张让听到何太后之语,唯恐何太后改变主意,连忙喝令后面宫女、宦官留守陪伴何太后。而张让则牵着天子刘辨、陈留王刘协,逃奔北宫,关闭复道。

当洛阳被兵火煎熬时,屯兵洛阳夕阳亭的董卓,已经得到李儒传递来信息。闻听何进被诛杀,袁绍正与宦官鏖战,董卓连忙调三千精骑,飞奔向洛阳城。

与此同时,皇甫岑也率领六千步骑,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直奔向小平津。

申时末,皇甫岑六千步骑停止距黄河四十余里某处。

如今这时日,下午六七点,太阳便藏向王屋山脉,渐渐褪去光辉。皇甫岑所帅六千兵卒,背后又有运输粮食队伍,不可能夜间奔驰赶路。

远距离行军,走一地,便要驻防一地,防备半路偷袭。这每天晚上搭建防御设施,每天早晨又要拆散这些设备,都相当浪费时间。不过,虽然浪费时间,这步骤却不能舍弃,否然数百人的小蟊贼,也能冲散数千大军。

是以,汉世交通条件下,兵卒行军,并非寻常人以为的白日而行,夜晚休息。

也是因此,这个时代,兵卒行军度,普遍维持在每日十里度。至于历史记载,类如霍去病出陇西,转战六日,横行草原千余里;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则和皇甫岑日夜兼行,奔袭安邑一样,不是寻常行军。

皇甫岑选好扎营地址,吩咐六千步骑驻留歇息,明日再继续向洛阳前行。

皇甫岑刚吩咐完,毕岚急匆匆赶来,递给皇甫岑一张写满小字的纸页。纸页上,是洛阳职方司向皇甫岑传来的雒京变故的相关消息。

因为皇甫岑对洛阳局势较为关心,所以筹建洛阳职方司是毕岚的要任务。且一旦洛阳职方司传来信息,便须迅转交给孙资判定,而后移交给皇甫岑裁决。

这一次因为皇甫岑欲直接奔袭洛阳,虎口夺食,便把毕岚带在身边。不必再由孙资代为专递,这个中间步骤。

这时,毕岚负责洛阳时局密信;孙资掌握皇甫岑与并州、河东郡属下联系通道。两人,一外一内,各有分工。

皇甫岑把洛阳变局密信,递给身边的华歆。华歆刚扫视一眼,便愕然抬头望向皇甫岑“大将军被诛杀袁绍、袁术两兄弟猛攻南宫”

华歆只惊愕息,又转为一脸平静“仲岚率军赶赴洛阳,便是早已预测到此事”

皇甫岑沉默不语,只是遥遥的望向南方的洛阳,心中喃喃念叨“三国历史若不更改,数日之后,长达近五百年的乱世纷争,便要缓缓揭开序幕”

华歆觉察到皇甫岑似乎早料到洛阳变局,心中一动,小声道“洛阳之乱,莫非是仲岚一手策划”

“呃”皇甫岑一怔,继而哑然失笑“我哪有这般翻江倒海的本事”

华歆见皇甫岑断然否决,也不再言及此事。

皇甫岑回想一番,后世历史记载中的雒京之乱,沉吟半晌,准备与华歆好好商讨一番,该如何行事,才能安然无恙且获得最大化利益。

正在这时,孙资突然小跑奔来“公子――大事不好。甄、宋两夫人,赶赴河东郡路上,被贼子袭击。四五十家兵被贼子尽数诛杀,两夫人不知去向”

甄姜、卢玥儿被贼人袭击,如今下落不明

孙资一句话没说完,皇甫岑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在何处被袭击是否禀告过河内太守朱”皇甫岑轻声说道,既无惊讶,也无悲怆。如果只看皇甫岑面部表情,别人还以为,被袭击的不过是两三只不相干的阿猫阿狗。

前些年,因为黑山贼骚乱河内郡,灵帝刘宏便以平镇黄巾有大功的朱,担任河内太守,震慑黑山贼。

“淇水河畔,也即是淇园之北。邯郸快马刚刚传递来消息,尚不曾禀告河内太守。”孙资小声回答道。

皇甫岑短吁一声,蹲坐在地,手中剑鞘,在地上,熟练的划出河内郡简易地形图。

指着荡阴、朝歌两县城之间的淇水,皇甫岑喃喃自语“淇水临近黑山,流窜的大都是千百人左右的黑山贼小部落。毕岚,你去张牛角那里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谁,胆敢袭杀我妻室家人。”

虽与宋都、甄姜已经大婚将近一年,但内心中,皇甫岑一向以为,自己对两女远远谈不上“爱情”。对甄姜,皇甫岑是怜大于爱;对宋都,皇甫岑也是愧疚大于爱。

直至今日。

突然得知两人被袭击,甚至可能已经死去或是为人掳走,皇甫岑霎那间,仿佛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

原来。不知不觉,心中早已刻下属于她们的斑驳色彩。

休言淡如水,情深不自觉。

空荡荡、沉甸甸的感觉,瞬间将皇甫岑弥漫。

闭上眼睛有点婴儿肥的宋都,身着整套仕女装,却仿佛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率真、单纯;长垂腰,两三根如玉髻,配上一袭白衣,仿佛是仙侠世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子鱼,你先统领大军,赶至小平津,我去”皇甫岑扭头转向华歆。

华歆突然打断皇甫岑话语“仲岚以为,家事、国事,孰轻孰重”却是华歆猜透皇甫岑想去寻找宋都、甄姜下落。

皇甫岑的心猛的绷紧,冷声道“子鱼,你莫非要我舍弃家事不顾”

华歆紧盯着皇甫岑双眼,沉声说道“光武帝寒微时,兵困昆阳,兵卒欲逃散。光武帝鼓舞士气时,曾言当同心共胆求功名,不可贪恋妻子财物。”

“如今洛阳混乱,正是仲岚博取利益,鱼跃龙门之时,怎可为二三女子,放弃这大好机会”

华歆竟是建言,说皇甫岑应该不理会陷入危险的宋都、甄姜,继续进军洛阳。

若听从华歆建议,皇甫岑可真就是抛妻弃子,心如冷石,性如钢铁。

华歆继续说道“孟轲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难有两全之事。仲岚扪心自问,如若你去寻找弟媳,可还赶上安镇洛阳,辅佐大汉”

“当此之时,鱼与熊掌,置于仲岚之前。仲岚该如何抉择,心中难道不知”

“高祖危急之时,吕后虽与高祖同车,高祖亦推吕后于车下。非是高祖薄情寡义,视吕后为旧衣,而是高祖知项籍所求之人,为高祖而非为吕后。高祖活,吕后死,则高祖可为妻复仇;两人同车皆死,天下则归项籍,无人能为之雪恨。此是其一。”

“其二。仲岚帐下六千步骑,谁人无有妻子、父母。若是仲岚因为弟媳安危,更改大计,使计谋不得行,又置我等于何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