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壳 (1/3)

除了一个已经接近乐疯的老爸,接下来的日子里,az8765在英派尔冰原上的生活十分平静。(菇凉们天天上的你不知道?你out了)而且他对新星球的所有事情都有好奇心,所以被法乐夹着走正合他的意思——可以避免许多外界干扰,方便他先做初期研究。

首先,他已经发现,这里的冰里普遍含有一些特殊的无机盐和小分子有机物质,降低了熔点。这样看来,最大温差就没有他之前预料的那么大;因为赤道附近常年有液体海洋企鹅们讨论过,但气温也许并不在零摄氏度以上。

另外,天上的五个月亮,按照综合数据结合先前记录分析,有一个表面覆盖着富含硫和氯的黄绿色大气层,而一个表面是整块的冰所以在夜里最亮;另外两个都是光秃秃的,区别在于一个满地撞击环形山,一个满地火山;至于最后一个,是个超中性子组成的暗星——它不吸收也不反射任何粒子,以至于在所有时间里,靠肉眼根本看不见它。

而不管地表是什么类型,这五个天然卫星都意味着更复杂的引力场。最大的具体表现是,每年的潮汐都是不同的。想要做出精准的预测非常难,因为那条冰卫星带里还有成千上万个小卫星。这些因素能影响的不仅仅是潮汐,还有昼夜温差以及季节变化等因素;换一句话就是,这个行星上的生物要面对比古地球更严峻的生存形势。

在帝企鹅眼里,这好像就是天上的月亮从没有到四个不等的区别。而对于az8765来说,这都是为了分析环境对生物的影响而必须的背景资料。因为他最关心——或者说预设目标最注重——的是,一个星球能产生生命的必要条件到底包括什么。

这个问题是如此复杂,所以很明显,以上列举的例子只是任务的冰山一角。其他的大到气压重力公转周期,小到抗冻蛋白基因和纤维管状羽毛微结构,都是需要研究的对象。沉浸在这种记录分析中的az8765几乎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差点忘了他还在装蛋。

在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月里,暴风雪还在肆虐,不过频率越来越低。气温缓慢回升,克劳迪奥出现得更频繁了,每次都叼走几只冰蛋——按照az8765的估算,帝企鹅蛋的孵化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在一个拥有几千只帝企鹅的群落里,出意外的蛋完全够一只贼鸥果腹;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个明显有问题的蛋还是被首领以及其他企鹅容忍了。

明显,帝企鹅对蛋的评价标准只有一个能孵出小企鹅的蛋,就是好蛋!

所以az8765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担心。反正他出壳以后也不应该记得自己曾经冻在冰里,以后和其他小企鹅的步调保持一致就行了。这样一来,他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地平线,能想起来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分析经过大气层反射和折射后的新光谱。

这事情对于法乐来说实在太遥远,以至于根本想不到。和其他所有的帝企鹅爸爸一样,他更关心的是别的事情——极夜前后,小企鹅该出壳了。

az8765一点也不着急。对于这一批的企鹅蛋,他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资料。所以,在第一只小企鹅破壳时,整个企鹅群都激动了,一传十十传百;而他依旧操纵粒子维持着一颗蛋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他已经有了个很不得了的前情经历,当然在中后期出壳比较合适,避免吸引其他企鹅的注意。如果他们知道他能预计到所有企鹅蛋的破壳时间,那还得了?

可惜法乐一点也不知道他捡回来的那颗蛋在思考这么复杂的原因。他只知道,其他企鹅一个接一个地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而他这颗还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天两天,他还能勉强维持正常情绪;三天四天,他忍不住着急了;五天六天,他已经开始怀疑他在过去的时间里是不是犯了什么他自己也没察觉的错误,以至于孩子还没有动静。

法乐越想越焦躁,最后终于没忍住,挪动着两条小短腿转了个方向。不行!他得去问问欧德,他的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他已经小心很多了!

这件事可不容易。倒不是因为距离,而是我们前面说过的,欧德是一只炙手可热的企鹅。第一次当爸爸的企鹅可不少,他们中的大多数连刮风下雪的时候都不舍得离欧德太远。法乐其实本来也想这么做的,但是他揣着一颗冰蛋很心虚,又怕蛋被觊觎,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角落里,这会儿想从企鹅群里挤进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而就在他拼命探头探脑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刮过一阵狂风,翅膀的阴影笼罩下来又飞掠过去。所有企鹅条件反射地聚拢在一起,法乐正好在最外头那一圈。他马上就想到,是那只该死的贼鸥,不由得提高了十分警惕。如果说他上一次敢冒冒失失地冲出去的话,这时候也不敢了——孩子就快出来了呢——那样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克劳迪奥当然是出来觅食的。是啊,他的确没被饿着,但也不能说是多么好的体验。如果他之前跟上了大部队,现在吃的肯定是新鲜香甜的鱼,住的肯定是阳光照耀的悬崖洞穴。而现在呢?忍受着毫无情调的极夜,食物也只有冰到脆的蛋!